海马

年底了,大事小事算一算


最近,身边人都在忙着写各种年终总结,工作上的,生活上的。

有人总结一年读过的书,有人在地图标记这一年走过的城市,有人列出一张餐厅打卡清单,还有人翻出年初制定的计划开始一二三对照,或打勾完成,或干脆一横线就此划掉。

有时想想,人到年底的心情无非如此,要么算一算,要么算了吧。

因为——在这个时间即将被敲上休止符的阶段,好像无论如何该给自己一个交代,理理清,说说明,看日子终究还算没白过,或者给新一年的开始重新揣上那么一些盼头。

到最后,庆祝该庆祝的,告别该告别的,放下该放下的。

最近时常回忆起小时候在家,一到农历年末那几日,做会计的舅父来家里串门。

暗暗的灯光下,舅父与父亲两个“老烟枪”,一个坐在堂屋这头,一个坐那头,烟雾缭绕里,两位一家之主翘着二郎腿,絮絮叨叨说着各家的丰歉。

“明年计划做怎么样了?我这两天啊,把家里的预决算做完了。”从小听着舅父说他的账本,外人其实都没有怎么真的见过,但他总说,他的那本账,看起来记的是账,但其实记下的都是人情。

孩子结婚时各家送的喜礼,来来往往的红包,今年装修的房子,置办了什么大件儿,各花费了多少钱数……全都一清二楚记在舅父的账本上。每年到年末一盘算,就好像也是把这一年的大事小事重新回顾了一遍。

数字看似冷漠,却其实无可避免浸染着人情冷暖而来。每一笔都有来处,每一笔也都看得见去处。付出与获得,说到底,心意而已。说是记账,其实更不消的是人与人之间深深浅浅的牵绊。

前阵子和一位朋友聊天,她因为从十几岁出门,养成了记账的习惯。最近她开始年算,她说,当她看到电脑屏幕上那一笔块钱的收入时,还是忍不住瞬间泪流满面。

钱是姥姥托母亲寄给她的。她没能见到老人家最后一面,于是这笔钱就好像变成了她和姥姥之间的最后一次关联,那串数字冷静地躺在电子文档里,可对于女孩,这笔账恐怕会成为她心中绵延一生的追忆。

曾听说,在古时,一些遥远的部落里,有一个世代传承的职位,叫“冬算保管者”。

这个人的主要工作不外乎记录部落历史。在每年的冬天,将这一年最重要的事绘制记录下来,诸如新的首领出现了、打仗获得了胜利、天气出现异象等等。他就像一个部落的海马体,保管着整个部族的重要记忆。

我总觉得“冬算”这个字眼好,它让人不禁联想到那样一个场面:深冬时节,一家人、一个族的人,或者一个部落的人,依偎着彼此,围坐在炉火旁,主事的人报告着这一年的大事。画面充满着史诗般古老却又温暖的意味。

但与此同时,你又感觉到,不论时代更迭多少世代,“冬算”的仪式感或都未曾真正消逝。人们总还是习惯在春天畅想,夏天努力,秋天收获,然后在冬天休藏之季把这一年的来来去去盘点清晰。大到部族,小到私人。看起来保留的是记录,但事实上却还有着另外一重意义——仿佛是把宝贵的记忆细细擦拭一遍,再好好收进什么地方,珍藏妥当。

我有一个大学时期认识的学长,每年都会在自己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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